好家伙,我们都在一个炕上躺下了,他连我名儿都不晓得。
终究是错付了。
就是去青楼点个角儿也得知道那是谁谁谁姑娘啊!
我气得差点从梦里惊醒!
翌日,我醒来皇帝已经起了,吩咐说我今天不用向皇后请安,让我好生睡着。
我也确实起迟了,没人提点我,果真误了时候。
一个小***送给我一盘橘子,说是皇上赏给我的。
我回忆起昨天确实顺嘴提起过,家里人叫我小橘儿,哥哥们不这样,偏爱谐音,偶尔小驹,小马的叫我。
话都说这个份上了,他昨天还问我叫什么名字,那也确实太愚笨了些。
我叫秦桔,娘生我那天,梦到了一串桔梗花,只是秦桔,用桔梗花的音不好听,取了橘的音。
桔梗花高贵典雅,虽常见也不凡,花姿清高,有贵态,好养活,耐热耐寒。
娘说,小橘儿啊,虽然咱家不是大富大贵,但你也该有不一样的命数,你是伴着花开出生的。
可惜我不高贵也不典雅,像个泼皮破落户,所以娘又改了口,她说我辱没了那花。
侍寝之后我确实被赏了不少东西,内务府连夜往我宫里送炭火。
我被特许不用向皇后请安,别人议论我得宠了,还没来得及巴结我,第二***帝又翻了丽嫔的牌子,之后一个月都没来找我。
或许那筐筐炭就是暗示我,不用来了,你自个儿房里也暖和。
我眼巴巴瞅着门外,第一天等,第二天等,第三天我就不等了。
也对,宫里美人那么多,皇帝就一个。
他对我全是最特别的,但我对他来说,只是红墙里一朵照常来的野花罢了。
难为我回宫苦心搜刮了记忆,找出了童年的趣事,要是他再来找我,我给他好好讲。
可惜了,真的。
皇宫很大,就是***我都能走个半天,冬天没什么花开,人爱去梅林。
我也去了,其他几个娘娘坐一块聊天,说实话,你一句我一句地打机锋,云里雾里的,反正好话不多。
确实,这宫里能有几个真姐妹?反正我一个不熟悉。
我去了,她们逗我玩,把我当成个小孩,高兴了给我块糕点,每个糕点都要有个不得了的来头,简而言之就是,我这种小门小户的姑娘,来宫里不受宠,肯定没见过这些。
东西我都吃了。
害我?
没必要的,最多看不起我。
跟她们没话说,坐了半天吃饱了,脸也假笑僵了。
娘要是知道有一天我能这么文静乖巧,一定会念佛。
转眼新年,皇宫大宴,我远远地瞧见了皇帝。
高高在上,那举杯的手曾拂过我的额头。
我蓦然生出别样的情绪,进了宫我就是皇帝的妃嫔,皇帝就是我的夫君。
爹是***夫君,他们相爱着。
皇帝是我的夫君,我们不熟。
听着凌晨的梆子声,温瑾说:「小主新年安康,又长了一岁呢。」
十五岁的我,确实不应该天真了。
那骤然升起又不着痕迹落下的别样情愫,也该放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