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系统口中描述的一样。
四层楼的高度,不足以让我立即死亡。
下坠的途中,我被那棵时常觉得无聊时,用来盯看发呆的白桦树生生扯断了手臂。
我感受了此生最大的痛苦。
痛的我无法呼吸,痛的我浑身上下都在不断地痉挛。
然而,此刻我的骨头全都已经断尽了,只能眼睁睁感受着生命的流逝。
就连哭嚎这样简单的事,也成了一种奢望。
很快,我扭曲不堪的身体,就被警戒线围了起来。
在熙攘的人群中,我听到了***哭声。
她不顾周围警员的阻挠,几次都想要闯进来,却无一例外的全都被爸爸和哥哥拦住了。
他们不停地宽慰妈妈,“班主任说了,羡羡请了病假,根本没来学校?”
“一定是我们看错了。”
“那丫头没胆子寻死的。”
可即便如此,他们还是忍不住朝这边望了过来。
直到现场的局面得到控制,声嘶力竭地叫嚷着的妈妈,这才被他们放了进来。
一路上,妈妈就像是被抽空了灵魂。
默默地低着头,盯着前面这人的鞋跟。
他走一步,妈妈就跟着走一步。
短短十几米的距离,仿佛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。
视线相对的一刻,我在她的脸上看到了慌张和不安。
她别开了视线,整个人也不可抑制地颤抖了起来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这才缓缓皱起了眉头。
屏着呼吸,仔仔细细地朝我看来。
最终,不知道是什么原因,她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。
对着身旁的警员摇了摇头,“不是我们家羡羡。”
随后欣慰地笑了笑,小声嘀咕了一句,“我们家羡羡生的好看。”
“才没有这么丑。”
她的话,听的我心里发酸。
明明我就在她的眼前,可笑的是,她居然没有认出我来。
也对。
在她的印象里,她的女儿向来乖巧可爱。
怎么会是这个皮肤黝黑,已经瘦到快要脱相的丑八怪呢?
就在她转身离去那一刻,我也终于得到了解脱。
缓缓闭上了双眼。
灵魂也跟着飘荡在了半空。
可就在她迈出脚步的前一秒,她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了注意。
屏着呼吸,缓缓转过了头,将视线落在我的校服上。
那里有着一朵她曾亲手缝制的小花。
那年,爸爸的公司出了问题,哥哥也没能成功跻身演艺圈。
面对巨额的债务,我们几乎变卖了所有家产,一家人缩在不足十五平米的出租屋里。
因此,就连校服穿破了也不舍得换。
于是妈妈就为我缝补了这朵小花。
后来,这朵小花就成了我对妈妈唯一的念想,哪怕已经穿到掉色,我还是舍不得丢。
那天。
这朵小花,妈妈缝了***,却也哭了***。
她咬着嘴唇一遍遍的和我说着对不起,“是妈妈不好,让你跟着受苦了。”
当时的我并不懂得这些,只是知道,那会儿的妈妈是真的发自内心爱过我的。
笑着摇了摇头和她说,“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妈妈。”
可如今,就连这个她亲手缝制的小花,也已经被她遗忘了。
皱着眉头,细细盯看了许久,却没再说些什么,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。
转身前,她甚至还拿出***,罕见地给我发了一条微信,“羡羡,身体好些没?”
“晚上妈妈给你做糖醋排骨,你不是最喜欢吃糖醋排骨了吗?”
在听妈妈说***的人不是我后,爸爸和哥哥的脸色也全都舒缓了几分。
然而,就在一家人全都松了一口,和和美美地准备赶回家时。
班主任的声音,却突然吸引了她们的注意。
“警官,我不是不配合你们的调查。”
“可是据我所知,江羡是个孤儿呀。”
“还有,你们一定是弄错了。”***的眼里急出了泪花,再三和警员确认,“死者怎么可能是江羡呢?”
“以我对羡羡的了解,她一向都是个要强的人。”
“怎么可能会轻易地做出这种事?”
“你们一定是弄错了。”
然而这句话,也传进了爸爸***耳朵里。
前一秒还如释重负地他们,顿时停下了脚步,一脸茫然地朝着班主任看了过去,“你说什么?”
“羡……羡……怎么了?她不是请病假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