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如晚身后,谢祁璟倏然回首,看了眼浩浩荡荡出城而去的玄甲军,心口蓦地一窒。
他抬手攥住胸口,指尖不自觉收紧,视线紧紧凝望着城门的方向。
可帅旗之下的身影已然踏出城门。
他记得玄甲军是跟随孟家征战多年的精锐,可孟家如今除了孟宣连,只剩下一个孟如晚,此刻出征,主帅岂不是……?
谢祁璟呼吸一滞,攥着缰绳的手蓦地收紧。
可若当真是孟如晚领军出征,他怎会毫不知晓?
只是片刻,谢祁璟便压下心底的慌乱,缓缓收回目光,面色如常的策马向前。
摄政王府。
红绸漫天,锣鼓喧嚣。
就连皇帝谢望钧也特意前来观礼。
身着绛红礼服的谢祁璟翻身下马,自花轿中迎出头戴喜帕的孟飞燕。
二人手牵喜带,缓缓步入喜堂。
与周遭雀跃道贺的人群不同,谢祁璟眼底并不见几分大婚的欣然之色。
“一拜天地——”
随着一声高唱的赞礼响起。
忽然,一声惊呼瞬间划破了王府喜庆的氛围:“***!”
众人齐齐望去。
只见谢祁璟抬手攥紧心口,一手撑住桌沿,剑眉紧蹙,似乎隐忍着难捱的痛意。7
而后猛地吐出一口黑血!
谢望钧顿时双眸圆睁:“皇叔!你怎么了?”
众人见状,顷刻慌乱起来。
也就在此刻,变故陡生!
一旁静立的孟飞燕忽然掀去盖头,从袖中抽出一把***,直直刺向谢望钧心口:“胤朝的狗皇帝,***吧!”
谢祁璟眸色一凝,抬手拉开谢望钧,身形侧避,出手迅捷死死擒住了孟飞燕持刀的手腕。
谢望钧瞬时便反应过来,难以置信:“孟飞燕,你……你竟是细作!?”
谢祁璟额尖浸出冷汗,正要再诘问什么,然而远处一点寒芒乍现!
他刚后撤一步,一支箭瞬间贯穿了孟飞燕的心口。
被灭口了。
谢祁璟眼神微凝,呼吸一点点艰难,身形一晃。
谢望钧才从方才的惊险中回过神来,连忙朝谢祁璟走去,担忧出声:“皇叔,你没事吧?”
谢祁璟轻轻摇头,身体却像不听使σwzλ唤似的,意识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,只来得及听见耳边急切的惊呼。
“皇叔?快!快叫太医!”
……
黑暗之中,雾霭茫茫。
谢祁璟只隐约看到一个身影,披风猎猎如火,持枪独立于敌军阵前。
数万箭雨穿胸而过!
谢祁璟目眦欲裂地伸出手,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的衣角擦过他的指尖。
“晚儿……孟如晚!”
谢祁璟猛地睁开双眸惊醒,一手紧紧攥着帷账,心脏犹带着撕裂般的痛意。
谢望钧此刻正站在榻边,眸底***隐忧:“皇叔,你醒了,可还有不适?”
“孟飞燕已就地***,她是敌国细作,在您平日的饮食中下了毒,想要……”
谢祁璟额尖冷汗密布,胸膛剧烈起伏着。
他扶着额,缓了缓才道:“这些本王早就知晓,她一开始的目标,便是你和晚儿。”
谢望钧顿时惊诧不已。
谢祁璟声音沙哑:“孟飞燕给晚儿下了毒蛊,以她性命相挟,想要接近你,完成刺杀,本王……”
他话音一顿,混沌的脑海中满是方才梦中所见的画面。
他撩起眼皮,目光都还不太清醒,视线流转最后定格在谢望钧身上,声音发紧:“晚儿呢?”
谢望钧一怔,却别开目光,抿唇不语。
谢祁璟的心瞬间一沉,他一字一句,又问了一遍:“我问你,晚儿呢!”
良久,谢望钧眼眶逐渐通红,紧攥着垂在身侧的手,压抑出声:“皇叔,如晚此刻,已独自率三万大军出征柔然!”
一瞬间,谢祁璟瞳孔骤缩,脑中嗡鸣一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