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是昨晚我的眼泪让他感到愧疚。

江逾白提议和我去靶场放松。

等江逾白将车开来，我正要坐上副驾，却被阮棠挤到一旁。

而他丝毫没有察觉，亲自下车，手垫在阮棠头顶，将她护送上车。

下车后，更是鞍前马后，全然忘了我还在身后。

“小心台阶。”

“低头，我帮你戴耳罩。”

“喝点热水。”

一字一句，像是枪林弹雨将我贯穿。

我沉默地走到工作台，拿起一把***，熟练地上弹瞄准。

这些技能，是江逾白在他二十一岁那年，手握着手，肩并着肩教给我的。

而现在，他满眼都是另一个女人，唯恐她出了半点差池。

十几分钟后，江逾白终于将目光放在我身上，开口却是：

“星媱，你抱下孩子，我教阮棠开枪。”

我根本没有理会，又是砰砰砰几枪，孩子立刻被吓得哭闹不止。

阮棠连忙劝道：“我不学了，逾白，你去陪叶小姐吧。”

他皱了皱眉，将孩子抱起走向外面，去让前台帮忙。

“叶小姐。”阮棠握着一把枪走来，笑容冷酷：“听说***很安全，不过一米***中会怎么样，我很好奇呢。”

她突然抬高枪口，扣下扳机，枪响与炸膛的爆裂声震耳欲聋。

刹那的现实在我眼中无限拉长。

子弹从手骨贯穿，血喷溅而出，阮棠的尖叫同步响起，江逾白几乎是立刻冲了过来。

“江逾白！”

我大喊，可他却径直冲向阮棠，神情慌张的将阮棠搀扶着，头也不回地朝外跑。

滚烫的热血从羽绒服中渗出，我恍惚间想起二十一岁那年，江逾白握着手枪对他说：“星媱，枪很危险，但有我在，就不会有任何意外。”

脚步凌乱，我无力地跌倒在地。

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秒，我看见的是江逾白挽着阮棠，眉头紧蹙，眼中满是心疼。

尖锐的疼痛几乎要将我撕裂。

我分不清到底是伤口，还是那无止境的失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