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用跪了,你快起来。”
我双腿动一动就钻心地疼,根本不敢用力。
那疯女人看我不起来,突然从廊下奔过来。
手里拿着个板凳,一直往我身上砸。
“该死的奴才,让你害我!让你害我!赏你四十大板!”
“给我打,往死里打。”
板凳一下一下落在我身上,屁股被打开了花,之前的伤口又开始流血。
我拼命咬着牙,只要娘亲还活着,昭昭就不怕,昭昭知道,娘亲一定会来救我的。
脑子一片混沌,很快我又晕过去了。
昏迷中,好像娘亲在抱着我,我也不疼了,也不饿了,娘亲的怀抱好温暖。
她一边轻轻拍着我,一边重复念诵着那首诗:
“陈春杳杳,来岁昭昭。昭昭如愿,岁岁安澜。且以喜乐,且以永日。顺遂无虞,皆得所愿。”
娘亲的声音是这世上最温柔的声音。
好想就这样,一直躺在娘亲的怀抱里,永远不要醒来。
突然喉咙里一股刀割般的疼痛,强行把我拽了回来。
我本能地反抗,拼命挥舞手臂挣扎着。
余光里却瞥见是娘亲身边那位锦衣的姑姑,在往我嘴里灌药。
我瞬间失去了挣扎的力气,任由她把辛辣的药水,往我嘴里灌。
一定是娘亲派她来的,娘亲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。
昭昭要忍着,早晚有一天,娘亲会来看我。
我一动不动,豆大的泪珠疼得从眼睛里掉下来。
一股一股血水,从嘴里涌出来,呛进鼻子,引得一阵剧烈的咳嗽。
旁边响起疯女人的声音:“锦瑟姑姑!杀了她!这狗奴才该死!杀了她!哈哈哈哈!”
锦瑟姑姑面色冰冷,看不出一点感情。
灌完药,她起身就要走,我一把拽住她。
拼命撑起身体,想问问她,娘亲现在好不好,有没有受苦。
可张开嘴,又喷出一口鲜血,喉咙里火辣辣的疼,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了。
锦瑟姑姑眼神里满是怨恨,甩开我的手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我变成了哑巴,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,才能勉强下床。
疯娘娘时好时坏,她的眉眼,竟与娘亲有些相像。
她每天都用板凳打我,也会把冷飕飕的饭菜,塞进我嘴里。
有时候饭里还夹着***的虫子,我不管那些。
只要她塞给我,我就拼命的吃,我必须活下来。
活下来才能见到娘亲。
实在想娘亲的时候,我就把疯娘娘,当成娘亲。
在乞丐窝里,娘亲整日不开心,经常饿肚子,我就去外面跪着乞讨,讨来的吃的先给娘亲。娘亲舍不得,总是先紧着我吃。
冷宫里送来的饭,都是残羹馊饭,即便这样也是需要抢的。每次我去抢来,先给疯娘娘吃。疯娘娘便把馊掉的先吃了,给我留下不臭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