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琴儿,可真是吓坏朕了。”
一个时辰前,神情不耐的萧晏河听到翠竹哭喊皇后娘娘。
他当即踹门而入,就见沈琴琴面色潮红倒在地上,顿时脸色铁青,守在她身边,亲自为她擦身喂药。
接下来半日,他推了所有朝事。
叫人搬来桌案在屋中批阅奏折,寸步不离守着她,生怕出了半点差错。
望着他担忧的眉眼,她心头塌下一块,软得不行。
这时,一个眼生的仆从跪地禀告。
“禀告殿下,门外有人求见。”
萧晏河翻阅奏折的指尖一滞,亲自给她喂水后,起身出了门。
若是往日,她从不会想要打探。
可昏迷前那些宫女的议论刺挠着她的胸口,仿若根根丝丝细线缠绕。
犹豫半瞬,沈琴琴还是起身上前去听。
轻声细语的女声从外边传来。
“陛下怎么才出来呀,奴家肚子里的孩儿一直在闹,陛下可要时时刻刻陪着奴家才行。”
萧晏河不但没有一丝不悦,反而缓和神色哄着她。
“乖些,朕处理完要事,就来陪你。”
沈琴琴头脑一片空白,嗡嗡作响,脱力跌在床榻上,身子克制不住地发颤。
她肚子里的孩儿是……陛下的?
上次带出宫的柳太医,上上次他搀扶的孕妇,甚至昏迷前听到那些谗言,都是真的。
晴天霹雳般,沈琴琴僵在原地,血色尽失。
门口再次传来响动。
她匆忙回到床榻上,装作熟睡的模样。
萧晏河面色微松,轻轻帮她掖好被角,放轻脚步匆匆离去。
沈琴琴睁开通红的眼,隔着一段距离跟上他。
也许萧晏河太过急切,连背后跟着的她都没发现。
长春宫。
她才跟着踏进殿内,就见萧晏河揽着一个女子轻哄:“让朕看看,肚子里的孩儿定不敢再闹你。”
恍若冰水从头浇下,沈琴琴冻在原地,动弹不得。
僵硬看去,那女子的眉眼,竟和她无比相像!
明明是正午,可她就像坠入无边的冰冷湖水里,浑身发冷。
她呆愣在原地,连眼泪什么时候掉下来都没发现,怔怔望着萧晏河抱着女子亲了亲,说笑着离开。
萧晏河有了别的女子。
这个念头占据所有思绪。
细密的雨打湿她全身,冷得渗入骨髓,唇齿发颤。
八年相伴,春夏处暑。
哪怕是双亲,都没有萧晏河那样对她偏爱至极。
他就像春山明雪,又像雪融映照新绿的山峦,仿佛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报。
曾经在桃花烂漫的树下为她轻簪玉朵,眸光缱绻,深情似海,尽显专注爱意的少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