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港的凌晨三点,李天一的私人书房里还亮着灯。书架上摆满了犯罪心理学和催眠学的著作,最显眼的位置放着他和陈雅桐的麻省毕业照,照片里的两人穿着学士服,笑得眉眼弯弯。而此刻,书房里却没有半分暖意,只有平板屏幕的光,映在李天一紧绷的脸上。
陈雅桐坐在他对面,手里攥着那张泛黄的信纸,指尖反复摩挲着边缘的“梦之符号”:“爸七年前就知道‘造梦师’?他为什么从来没跟我们说过?”
“我爸当年在加拿大做的是‘催眠治疗与伦理边界’的研究,可能无意中接触到了‘造梦师’的团队。”李天一翻开研究笔记,里面夹着许多他当年收集的案例,其中一页贴着一张剪报,是2017年加拿大某心理学实验室火灾的新闻,“这场火灾后,我爸就突然回国了,现在想来,应该是为了避开‘造梦师’。”
他的手指在笔记上快速滑动,突然停在一张手绘的草图上——那是他当年根据传闻还原的“梦分类操控”体系:“春梦”对应***暗示,“噩梦”对应恐惧具象,“重复梦”对应记忆循环,“身体梦”对应肌肉操控……每一种“梦”,都对应着一种催眠操控手段。
“七年前我拒绝过一个匿名团队的合作邀请,他们要做的就是‘梦分类操控’的实战研究,我觉得违背伦理,直接拒绝了。”李天一的眼神冷了下来,“现在看来,那个团队的负责人,就是‘造梦师’。”
陈雅桐突然“啊”了一声,平板屏幕上弹出她刚查到的信息:“我找到了!‘梦之符号’的外圈齿轮代表‘造梦序列’,内圈的眼球代表‘意识操控’,这个符号最早出现在2015年的德国,当时有个富商突然自杀,现场就留着这个符号,后来调查发现,富商死前被人用‘噩梦’催眠,陷进了‘家人被绑架’的幻觉里!”
“德国的案子我有印象。”李天一接过平板,快速浏览案件细节,“当时警方没找到催眠者,最后只能以‘自杀’结案。现在看来,也是‘造梦师’的手笔。”
他重新打开父母被绑的视频,这次没有看人脸,而是盯着张淑丽的手腕——她的左手戴着一只翡翠玉镯,是李度远送她的结婚三十周年礼物,她平时从不摘下来,此刻玉镯却在手腕上转了三圈。
“这是妈跟我约定的求救信号。”李天一的眼神亮了一下,“小时候我迷路,她教我如果遇到危险,就把玉镯转三圈,代表‘我还清醒,有线索’。”他拿出纸笔,快速计算:“玉镯转三圈,对应视频里‘梦之符号’的三个齿轮齿牙;妈当时的头偏向左侧,对应符号里眼球的转动方向……”
几分钟后,纸上出现一组坐标,和陌生短信里的巴黎坐标,几乎完全吻合。
“是蒙马特高地的玫瑰咖啡馆。”李天一肯定地说,“妈在清醒的间隙,把**的位置编进了信号里。”
陈雅桐松了口气,却又立刻紧张起来:“可绑匪说只许你一个人去,还说我会‘陷进春梦’……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巴黎。”
李天一握住她的手,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,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:“我知道你担心,但现在不能冒险。你留在香港,帮我查玫瑰咖啡馆的背景,还有‘造梦师’在巴黎的活动痕迹。”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微型录音笔和一瓶喷雾,“这是防催眠喷雾,含薄荷醇,能**神经保持清醒;录音笔能录下绑匪的话,说不定能找到破绽。”
他顿了顿,又从脖子上摘下那个钥匙吊坠,塞进陈雅桐手里:“这个你拿着,木盒里还有我关于‘反向催眠’的研究,万一我出事,你就把笔记交给麻省的格林教授,他知道怎么应对催眠操控。”
“不许说这种话!”陈雅桐眼眶一红,把吊坠塞回他手里,“你必须平安回来,我们还要一起回香港过春节,还要带爸妈去看雪。”
李天一看着她泛红的眼眶,心里一软,伸手把她揽进怀里:“好,我一定回来。”
就在这时,他的笔记本电脑突然弹出一个新的窗口,是一个匿名的聊天界面,对方发来一张照片——照片里是玫瑰咖啡馆的内部,一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坐在角落,手里拿着一朵玫瑰,而她的胸前,戴着一枚银色的胸针,正是陈雅桐之前提到的“梦”字胸针。
“她就是明天跟你接头的人。”对方发来一行字,“她是‘春梦’操控者,擅长用***幻觉离间人。记住,只许你一个人来,带好你的研究笔记。”
李天一刚想回复,对方突然发来另一张照片——是陈雅桐三天前在麻省校园里的照片,背景里,一个穿黑色大衣的人正盯着她。
“别耍花样。”对方的消息带着威胁,“你老婆的行踪,我们随时掌握。”
聊天窗口突然关闭,留下李天一和陈雅桐面面相觑。陈雅桐的手有些发凉,却还是强装镇定:“他们在威胁我们,但也说明他们怕你带帮手。天一,你明天一定要小心,我会在巴黎的警方那边打招呼,让他们在咖啡馆外待命。”
李天一点头,目光重新落回研究笔记上,翻到夹着父亲信纸的那一页。他突然注意到,信纸的背面,用铅笔写着一个模糊的数字:“37”。
“37?”他喃喃自语,快速翻到笔记的第37页——那一页画着一张地图,标注的位置是柏林的一处废弃工厂,旁边写着一行小字:“‘噩梦’操控者的据点,警惕恐惧具象化。”
这是他当年随手记录的传闻,没想到现在竟成了线索。
“看来,巴黎只是第一站。”李天一合上笔记,眼神变得坚定,“不管‘造梦师’想干什么,我都会把爸妈救回来。”
他抬头看向窗外,香港的夜空还是一片漆黑,却已经有零星的灯光亮起。再过一个月就是春节,他答应过陈雅桐,要带她去看雪,要一家人团团圆圆。这个承诺,他必须兑现。
而此刻,书房门外,李度远的旧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,屏幕上弹出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:“你的儿子,快走进‘梦’里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