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意依旧很好,还有外地来学手艺的,不过世道不稳,每日也有不少要饭的蹲在门口。
老刘心善,经常施舍,于是馄饨铺子的乞丐比食客还多,杨大娘知道后劈头盖脸把他骂了一顿。
但她兴冲冲去赶人的时候,却是半句骂人的话都没说出口。
「后面有个巷子,我让他们去那边吧,堵在我们门口,咱们都别活了。」
我们挣钱也不容易,每天能接济的也只是多做几个黑面窝窝,散出去大家分一分。
「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。」领头的大娘说我们是好人,积功德,会福运连连长命百岁。
福运吗?我也觉得我是有福运的人。
后巷是个死胡同,我送窝窝去的时候,发现那里还躺着个男人。
男人络腮胡子,看上去年纪不大,但身上有旧伤,不知是不是伤口染了风邪,浑身高热神志不清。
我喊老刘来将人拖回铺子里,给男人请了大夫。
「染了风邪,我将他伤口腐肉刮掉,上一层药,能不能活就看他造化了。」大夫道。
刮肉的时候男人醒了一下,脸色煞白,人很虚弱,但一双眼睛却透着凶意。
好在他只是看了一眼,又昏睡过去。
第二天早上我们再去,男人已经离开了,铺子里他待过的地方,被他收拾得干干净净,桌子上他还放了五两银子。
我没去找他,他受的是刀伤,右手虎口有很厚的茧子,身材又高大威猛,一看便不是寻常人。
日子过得平静又忙碌,到年底时,老刘攒了四十两银子。
他开心不已,晚上还打了二两酒。
杨大娘当着我的面数完银子,最后递给我十两。
我说我不要,他们收留我,让我有地方住有饭吃,我已经很满足了。
岂能再拿钱。
「给你就拿着,你还客气上了。」
「谢谢娘。」
这两年,在外面喊她娘,喊顺口了。
杨大娘嘴角动了动,什么都没说。
我想了好些天,还是悄悄回了一趟京城。
还好,姨娘虽憔悴了不少,但身体挺好。我没和她见面,我还活着的事不告诉她更好。
我也悄悄打听了侯府的那个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