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天后,望城最高档的私人会所里。
谢京辞靠在真皮沙发上,懒懒地晃着杯中的威士忌。
对面坐着的是圈子里出了名的***,赵家的小少爷赵恒。
“京辞,真就这么定了?下个月你可就真得管季烟叫一声小婶了。”
赵恒挤眉弄眼,语气里满是戏谑。
“我可听说,季家这位千金是个顶级的美人胚子,你就真舍得?”
谢京辞轻嗤一声,没说话。
赵恒不依不饶地凑过来:“你小子别装了,我还不了解你?你跟你那小叔斗了这么多年,会眼睁睁看着他娶个大美人回去?快说,是不是早就尝过了?”
谢京辞抬起眼,桃花眼里闪过一丝不耐,他划开手机,随手往前一递:
“这是公司下个季度的计划案,帮我看看。”
赵恒接过手机,嘴里还嘟囔着:“看什么计划案,我对你那点破事……”
他的声音戛然而止。
手机屏幕上,一张照片赫然在目。
女孩穿着一条丝质的吊带睡裙,蜷在沙发上,长发微湿,眼神迷离地望向镜头,纯情又妩媚。
正是季烟。
是某天夜里,我洗完澡,被他缠着非要拍下的。
赵恒的眼睛瞬间就直了:“操,够劲!京辞,你……”
谢京辞不紧不慢地收回手机,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划,照片消失。
“一张废图而已。”他端起酒杯,抿了一口,声音淡漠。
“废图?”赵恒的兴致被彻底勾了起来。
“这叫废图?这简直是极品!怎么,你玩腻了?”
谢京辞靠回沙发,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弧度,像是在评价一件货物。
“看着清纯而已,真尝起来,跟杯白开水似的,寡淡无味。”
赵恒的眼神瞬间变得猥琐起来:
“白开水?我最喜欢喝白开水了!京辞,既然你觉得无趣,不如……”
“她现在是我小叔的人。”
谢京辞淡淡地打断他,语气听不出喜怒。
“你要是想玩,别给我惹麻烦。”
这句看似警告的话,听在赵恒耳中,无异于默许和纵容。
……
半小时后,一段清晰的录音传到了我的手机上。
傅辰彦的消息言简意赅:“他身边的人,我早就买通了。”
我点开播放,听着谢京辞的声音,用最轻佻的语气说出最伤人的话,我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。
心,早已在那天被冻成了冰。
我删掉录音,起身换上一条素雅的白色连衣裙,化了个淡得几乎看不出的妆,开车去了城中的一家私人美术馆。
我知道,谢修远今天下午会在这里见一个荷兰来的艺术家。
我站在一幅名为《破碎》的油画前,静静地站了很久,久到感觉双腿都有些麻木。
“季小姐?”
一个沉稳的男声在身后响起。
我像是被惊到一般,身体微微一颤,回过头,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慌乱和苍白。
“谢……谢先生。”
谢修远,我的未婚夫。
一个比谢京辞年长十岁,气场却强大百倍的男人。
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,眼神深邃,正带着一丝探究看着我。
“身体不舒服?”他问,语气是礼貌的关心,“你的脸色不太好。”
我勉强扯出一个笑,微微低下头,避开他的视线,声音很轻:
“没有,可能……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。”
“季小姐,”他走近一步,“我们下个月就要订婚了,你可以叫我修远。”
我攥紧了手,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,再抬头时,眼眶已经微微泛红。
“修远……我……”我欲言又止,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,却又不知从何说起。
谢修远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。
我深吸一口气,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,鼓起勇气望着他:“我昨天……见到京辞了。”
提到谢京辞的名字,我清晰地看到谢修远的眼神冷了几分。
“他好像……对我们订婚的事有些误会,也对……对我有些偏见。”
我垂下眼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“我有点担心,会不会因为我,影响到你们叔侄的关系?如果是这样,我会很不安的。”
我把一个无辜、善良,又为家族和谐而担忧的未婚妻形象,演得淋漓尽致。
谢修远沉默地看了我几秒钟,那目光仿佛能洞穿人心。
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,他缓缓开口。
“你不用担心。”
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:“京辞他,从小就被惯坏了。他的话,你不用放在心上。”
“回去好好休息,”他放缓了语气,“别胡思乱想。”
我顺从地点点头,转身离开。
在我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。
我用余光看到,谢修远并没有立刻离开。
而是站在原地,看着我的背影。
深邃的眼眸里,那颗怀疑的种子,已经悄然种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