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从灵还没回过神,车已驶回别墅。
林冉正等在门口,手里捧着一个精美的果篮。
看到他们下车,她立刻迎了上来。
“沈老师!顾先生!”她快步上前,感激地看了顾衍之一眼,然后热切地抓住沈从灵的手,“您身体好点了吗?我真是太担心了。我是特意来谢谢您的。”
“我爸爸看了项目成功的报道,精神状态都好了很多,医生都说这是奇迹!他知道您回来了,一定要我邀请您和顾先生明天晚上来家里吃顿便饭,他说这是他最后的心愿了。”
林冉充满期待地看着沈从灵。
沈从灵张了张嘴,喉咙干涩,一个字都说不出。
顾衍之上前一步,对林冉露出了温和的微笑:
“好。我们一定准时到。”
她忽然想起地下室那五年,每一个夜晚,他坐在她身边,无限耐心倾听她讲解枯燥艰涩的研究进展。
那时,他眼神里的专注是她黑暗中唯一的光。
沈从灵站在那里,看着林冉千恩万谢地离开,那轻快雀跃的背影像一把钝刀,在她心口反复拉扯。
林冉的父亲虽然病容憔悴,但精神因女儿的成功而显得亢奋。
顾衍之坐在主位,细心地将一盘剔好刺的鱼肉转到林冉面前,声音温和:“小冉,多吃点,这阵子辛苦你了。”
林冉受宠若惊,脸颊微红,连忙道:“顾先生您千万别这么说,要不是您这五年来,无论多忙,每天都抽空来看我爸爸,鼓励我,帮我解决项目上的难题,我和爸爸绝对撑不到今天。”
“每天都去?”沈从灵握着筷子的手猛地一紧,指节泛白。
她抬起头,看向顾衍之。
顾衍之正给林父斟茶,闻言只是淡淡“嗯”了一声,仿佛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地下室里,他也是如此自然地为她布菜,语气温柔:“再忙也会每天下来陪你。你在这里,我心安。”
沈从灵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,随即疯狂地跳动起来,仿佛要把肋骨撞断。
每天。
他每天离开阴暗的地下室,离开依赖他如同依赖空气的她,转身就去扮演另一个女人的救世主。
那些她曾以为是独属于她的、黑暗中的温柔时光,原来只是他繁忙日程表里固定的一站。
他甚至可能刚刚听完林冉的项目进展,就带着同样的耐心下来倾听她的突破。